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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鄉(xiāng)的水土

彭加明（古城區(qū)）

1985年，我第一次遠離故土去求學，對能不能適應(yīng)遠方的環(huán)境有些忐忑。收拾行李的時候，母親拿給我一把土，說：“出遠門怕水土不服。你要是遇到腹瀉、嘔吐或不想吃飯，可以用這土泡水喝。”

我懷疑這是迷信或出于安慰，母親看出我的心思，說：“常言道，‘九河木匠走天下’，他們的行囊里少不了家鄉(xiāng)的一把土?！迸挛也恍牛粥嵵氐卣f：“這不是普通的土，而是去年村里洗古井時從井底挖上來的土，我有意留下來。它專治水土不服?！?/section>

于是，家鄉(xiāng)的這一把土就隨我到了昆明。也許是因為心里踏實，我沒有什么水土不服的情況，在昆明吃什么都沒問題。

大學畢業(yè)時，我覺得再也用不上它，就將這把土丟到花園里。

九河鄉(xiāng)風光。

我對村里的那口老井非常熟悉，它在一棵古老的柿子樹下。每年淘井的時候，可以看見井底有珍珠般的清泉汩汩流出，流量很大。井的四周是大路，從大路走到井口有5級臺階。井沿離地面有一尺，上面有一根用來接水的一個鐵管子。井口、井壁、井沿都用大青石鑲嵌。井口上方建了個樓臺，飛檐翹角，像一把傘罩住井口。樓臺上鑲嵌著一塊石碑，記載著老井的來歷和歷次修葺的故事。石碑旁有時貼著寫有“吃水不忘挖井人，幸福全靠共產(chǎn)黨”的紙張。井臺背后是小廣場，老人在樹下納涼、孩子們在附近玩耍。一口古井滋養(yǎng)了全村近千人。

這口井離我家100米，從小，我早起做的第一件事是到井里挑水。清晨，水上籠著一層輕煙，澄澈透明的井水從井沿和管子中傾瀉出來。白天，流不盡的甘泉綿延到田野，成群的小魚逆水而上，歡快地游動到井邊；夜晚，勤勞的鄉(xiāng)親還在井旁清洗物件，不時響起吊桶打水的聲音。

古井像一位默默奉獻的老朋友，鄉(xiāng)親們也不忘它的恩情。大年初一“搶頭水”，大家都要虔誠地敬香；清明節(jié)，折幾枝柳條丟到水面，祝愿萬物生生不息；平日里，大家絕不會在井旁倒垃圾、往井里丟雜物。

去年，我看到古井邊的那棵老柿樹枝干稀疏，幾近枯萎，頓時心生悲涼。今年再回老家卻驚喜地看到它長出了新枝，老樹和古井一下子充滿了生機和希望。

每次回老家，我都帶故鄉(xiāng)的一桶水、一把土回來，思鄉(xiāng)之時就用“甜不甜，故鄉(xiāng)水；香不香，故鄉(xiāng)土”安慰自己。

圖片由趙麗軍攝。

編輯：白浩

校對：錢磊

二審：和繼賢

終審：郭俊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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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鄉(xiāng)愁麗江】故鄉(xiāng)的水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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